西安交大曾获“长江学者”称号的博士生导师李连生最近被撤博导资格,背后是6名老教授连续两年多实名举报学术造假的结果。其以占用他人成果进行拼凑的材料申报教育部科技进步一等奖。然而,在此期间,6名教授却不断被校领导约见,校方还表示:“现在高校弄虚作假成风,你们不要大惊小怪”。
比照起韩国科学家黄禹锡2005年学术造假曝光后的免去一切公职,被首尔大学辞退,5年内禁任教授;李连生只是撤销博导资格,无疑板子拍得轻!
这当然是6名老教授如《国王的新衣》中直指国王没穿衣服的小孩那样坚持不辍举报两年的结果,但这6位“可爱的老小孩”显然并不受校方待见。因为学术造假“瞒天过海”,科技奖项顺利获得,会与项目、资金等种种优势教育资源紧密挂钩,不仅造假者得利,校方也“一荣俱荣”。而要做到“瞒天过海”,又是那么容易!如一名参与科技成果鉴定的专家表示“人家事先检测好的,光给你一个检测报告,我们就看检测报告内容就行了。可靠性我们没有办法去验证,但是不影响最后得出一个好的结论。因为毕竟大家都比较熟,都愿意捧场……”——评奖部门不想得罪报奖者、报奖单位;而鉴定专家出于交情,鉴定会也只是走过场。校方对教授表示“现在高校弄虚作假成风”并非虚言,而屡次约见劝阻举报,也绝非仅止一般意义上的“家丑不可外扬”,而是根本在于和造假者已实为利益共同体。或者说,学术造假某种程度就是高校集体功利主义下的蛋,所以默许、纵容、庇护。而“板子拍得轻轻”,只不过是“纸包不住火”了利弊权衡后的不得已。
这么说并非空穴来风。李连生“夜路已走多’,且显非“独自一人在走”。6教授发现,早在2004年和2005年,李连生分获的另外两个重要大奖——陕西省科技进步一等奖和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也存在造假。根据相关规定,科技成果必须为所应用的企业带来一定效益,这是获得科技进步奖的必备条件;而专门为李连生等人“技术成果”成立的泰德压缩机有限公司,在西安市工商行政管理局的企业年检报告里可看到,1998年至2000年没有生产,2001年至2003年连续亏损,2004年停产时4500万资本金仅剩868.5万元,亏损达82%;而评奖推荐书中竟称盈利,如2003年1470万,光该年度一正一负就几乎2000万,而居然在已停产后的2005年又以该项目获“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李连生对数据反差质问回应称:“我因为不是经营企业的,我没有这个能力来说这个事情。”这里面的水,还能浅吗?!
当一个具备自我净化机制的独立、自足的学术共同体尚未形成,当本应代表学术权力与高校行政权力形成制衡的学术委员会还是附庸,并还充当起帮校领导劝阻6教授举报的说客,学术造假又如何能得到遏制而非愈演愈烈呢?而若寄望和学术造假存在利益关联的高校自查自纠,岂非奢望“拿自己的刀头削自己的刀把”?但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是不是该引入相对独立的,第三方的异体监督呢?
一线曙光,已经射出!在去年的两会上全国政协常委、教育部学风建设委员会副主任葛剑雄还曾无奈指出学风建设委员会没有被授权对学术造假行为进行调查,“能做的也只是倡议一下,呼吁一下”;但而今就不一样了!教育部科技委学风建设委员会近日公布有关章程,其中出现一个可喜进步,即明确规定主要任务为“受教育部委托对高等学校有影响的学术不端行为,开展调查研究,提出咨询意见和建议”,并“根据工作需要,学风建设委员会可聘请非委员的专业人士参与相关工作”(3月19日《人民日报》)!——期望教育部学风委力挺6位“老小孩”,对西安交大系列学术造假事件,果断“亮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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